"The fear of the LORD [is] the beginning of knowledge: [but] fools despise wisdom and instruction."
“敬畏耶和华是知识的开端。愚妄人藐视智慧和训诲。”
前面半句大字寫在圣保羅書院的墻上,大概用古體寫成,害得某兩位中文系的才女沒有認出來,卻被我一個學電腦的偶有耳聞的人認出來了。這句話貌似很多人喜歡引用,譬如另一所學校桂華山中學,將該句作為“建校基石經文”。
其實在幾千年前,孔子也說過類似的話。譬如《論語 季氏》里說:“君子有三畏:畏天命,畏大人,畏圣人之言。”又說過,“不知命,无以为君子”。可是幾千年過去,曾幾何時,中國就搖身一變,成為一個“無神論的國度”了。
下面說的其實和經文沒什么關系,是關于昨晚在電視上看的一個紀錄片。
片中講述了三個人的生活,就先說第一個,是大概三,四十歲的女子。她原來住在西營盤,在交通銀行的斜對面,從我家走過去就三分鐘的路,算得上是半個街坊。她原先住的房子已經不在了,因為樓很舊了,又趕上政府的所謂舊區重建計劃,就要把舊樓拆掉蓋新的。在二零零六年我來到西營盤的時候,那個地方已經是一個圍起來的工地了,并無特別。
但是,一個旁人眼中無比平常的一塊建筑工地,卻是這個人的痛苦回憶的源泉。按照當時新修訂的法律,在這種情況下,業主可以趕租客走而不需要賠償。這女子靠領總援生活的,離開了那個租金便宜的舊樓,在西環無法找到合適的住處,不得已搬去了元朗。畢竟那邊的房價要便宜一些。
元朗是個特別的地方,和平日所見到的香港是不一樣的。之前同內子去過一次,吃了次“B仔涼粉”,看到那些村屋和“別墅”,所謂的元朗市中心和輕鐵,以及在一個賽馬會外面蹲著看馬經的無數的中年男人。從元朗來到市區要坐巴士穿山越嶺,花大概一個小時的時間。所以很多元朗的居民,平時就在那邊呆著,一般就不會過來市區。有些來市區工作的人,因為算計了來回的車費,甚至放棄了市區的工作,就在元朗工作,或者就靠總援過活。總之,這里同天水圍一樣,看上去是一個與“香港”隔絕的地方。
伊住在元朗,并非元朗市中心,而是元朗郊區的一幢樓里面。每兩個星期去一次元朗市中心,買菜和處理生活所需,其他時間大都呆在自己的屋里面,哪也不去。伊看上去已經不年輕了,患有焦躁癥和抑郁癥,一個人生活,而且漸漸的衰老。總之,生活乃至生命的光芒,對伊而言漸漸的黯淡。
采訪期間,記者同伊回去一次西營盤。伊的心情變得大好,跟舊時的街坊打招呼,去街市逛逛,四處走走看看。她跟記者感慨,西營盤的生活真的很方便,什么都有,人也多,有安全感。我相信當她說這話的時候,心里對于現在的住處是有著全部相反的評價的。但可惜的是,她無法再回到西營盤了。
看到伊的經歷我心里很復雜,一個原因大概是我就住在西營盤,我在片子里面看到我所熟悉的,每天都看到的街道,大廈和店鋪,卻沒有想到在其中所住著的人的經歷,和我們自己有這樣大的不同。在香港,我們每天看到中環來來去去的白領,看到電視里五光十色的明星,看到商場色彩斑斕的貨物和誘人的廣告,我們很容易忘記一個事實,便是香港也是有窮人的。而且這種貧窮,和那些一無所有的人不同,和那些難民或者乞丐不同,他們有吃有穿有住,沒有的是希望。
當然,從技術的角度討論他們為什么會淪落到這樣田地,以及怎樣避免這樣,或者怎樣幫助他們改善生活,健全什么樣的法律去保障他們的權益,都是有意義的。但從歷史的角度來看,貧富差距和社會兩極分化是無法解決的。換句話說,無論在哪個國家和社會,經濟和物質生活如何發展,總會有這樣人的存在。
至少,看了他們的故事之后,我對自己現在的生活是心存僥幸的。同時,在我看來,這也意味著一份責任。舉個簡單的和足夠引起爭議的例子,富人幫助窮人是應當的,因為富人所以富,窮人所以窮,都不是因著自己,乃是因著 神的眷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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